第10章 下马威_吴侬软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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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下马威

  不过一盏茶的时辰,芍药便躬身进来了。杜鸢见她进来,向她使了个眼色,见她点了点头回应,便轻声出去了。

  芍药见吴侬语歪在软榻上,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正细细地读着,便也不吭声,就低头敛眉的站在那儿。冬日屋里干得很,吴侬语看了会儿书,便觉得有些口渴。刚想让杜鸢递杯茶来,却不知杜鸢什么时候出去了。

  一回头却看见了芍药安静地立在那儿,吴侬语心里不禁暗自点了点头,开口笑道:“过来说吧,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。”

  却听芍药脱口说道:“这不合规矩。”吴侬语怔了怔,将书往身后一丢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你虽从前是三爷的人,可如今到了听风苑,便算是我的人了。我说了,这听风苑,没那么多规矩。”

  芍药浑身一凛,自知失言,赶紧几步上前开口说道:“是奴婢魔障了。”吴侬语也不说话,就静静地看着她,那目光仿佛在她身上,却又像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人,芍药心里不知这主子的用意,转眼间便起了一身冷汗。

  却说吴侬语并不是在盯着芍药看,只是有些出神罢了。她想着,虽让顾谨言给她换了批丫头,得用是得用了不少,但就不知这些丫头是否也如这芍药一般,只知顾谨言,而不知她吴侬语?

  虽不要求她们如杜鸢那丫头一般对她忠心,毕竟这里还是顾府,她们也毕竟是顾府的家奴,可最起码得要认她这个主子!

  可让人头疼的就是,丫头不说有上百,也有几十,总不能一个一个都像对芍药这般亲自提点吧,总得想个办法杀鸡儆猴才是。这般想着,便出了好一会儿神。

  等回过神来,就见芍药站在那儿,额头上的冷汗沾湿了两旁的鬓角,神色也不复以往冷静。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,吴侬语心里暗叹,面上却不显,只伸手提了提腿上的毯子,慢悠悠的开口说道:“说吧,都查到了些什么?”

  芍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,却见吴侬语不知何时又捡起了那本书,眼神早已不落在她身上。芍药见状,长舒了一口气,擦了擦而头上的冷汗,也不敢多说什么,躬身回道:“赵小姐最近多随赵姨娘去各位太太组织的一些聚会,还有就是去茶楼听听戏,做两件衣服罢了。”

  吴侬语搁下书,点了点头,却也未说话,就闭着眼睛假寐了。芍药见状,轻声上前把毯子往上拽了拽,就退到门口立着了。

  不一会儿,便见杜鸢端着几盘东西走了过来。芍药赶紧上前将托盘接下,杜鸢也不和她客气,用手暖了暖被冻红的耳朵,就和芍药一起进去了。

  刚进去,便见吴侬语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,软塌旁的窗户大开着,冷风一阵阵地往屋里灌,冻得倚在窗户边的吴侬语两颊红扑扑的。

  杜鸢赶紧几步上前将窗户关上,嘴里不停地埋怨道:“小姐真真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做回事儿,这么冷的天,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。这才病好了几天哪,小姐您就这样。”

  吴侬语笑了笑,也未争辩,转头对着芍药说道:“端的这是什么好东西啊,也值得你们两个这般捧着。”

  芍药愣了愣,下意识的看了杜鸢一眼,却见杜鸢气鼓鼓的瞪着吴侬语,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。那因气恼而鼓起来的小脸儿,颇像嘴里塞了好吃的的幼童,这般想着,便不禁笑出声来。

  杜鸢一听,转头望去,便见芍药满眼笑意的站在那儿,不禁气恼的瞪了芍药一眼,又转头委屈的看向吴侬语。却见吴侬语满脸的笑意和勾起的嘴角,更是羞恼,咬了咬牙开口道:“你们倒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,我,我。。”

  吴侬语见她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小样儿,索性就笑出了声:“芍药我们可不能笑话这丫头了,别给气成个小结巴,以后可就没人念叨我喽!”杜鸢闻言,一张小脸儿更是羞的通红,倒是惹得吴侬语和杜鸢又是好一场笑。

  最后却还是杜鸢开口讨饶,才让吴侬语停住了,只那眼底的羞恼却还未散去,“姑娘快尝尝这百合银耳羹,我还从灶房的炉子里掏出几个地瓜来,小姐再笑会儿,可就凉透啦。”

  吴侬语听罢一怔,“烤地瓜?倒是许久未吃了,端过来吧,这玩意儿可要趁热才好吃。”芍药闻言,赶紧放下托盘,给吴侬语拨了块地瓜。

  吃了一个地瓜,又喝了半盏羹,吴侬语便挥了挥手,表示吃不下了。杜鸢见状,又赶紧拧了热帕子来给她擦了擦手。吴侬语捧着芍药递来的一杯热茶,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,突然茶杯一顿,向芍药开口问道:“你可知,我出府可有什么限制”

  芍药躬身答道,“三爷后院的人不多,江姨娘又不能出门见客,这旧例却是没有的。”抬头觑了觑吴侬语拧起的眉毛,又低头试探着说道:“毕竟已是民国了,想来向管家说一声便行了。”

  吴侬语听罢,点了点头,开口道:“你午饭后去找阿贵,就说我明日想出门去制几身过年用的行头,问他可行否?”

  芍药自是躬身应是。

  本是风平浪静的一上午,中午吃饭时就出了事。

  吴侬语见桌上那一盘盘大鱼大肉,心里便犯恶心。一日吃无所谓,两日吃倒也将就,这已经三四日都这般荤腥不断了,就因为顾谨言一句玩笑话的不爱吃素?

  不爱吃素,那是他顾谨言,他来了便也就罢了。他不来也这般上菜,看来这眼里定是没有她这个主子了!

  吴侬语这般想着,心里便是一团火。眸光一转,也不上桌,径自去外屋上首坐下,冲芍药开口道:“去将拿饭的那几个丫头叫进来。”芍药知吴侬语这是在提点她,忙按下心里的欢喜,往外面去了。

  不多时,芍药便带着三个小丫头进来了。吴侬语眉毛一挑,这么多,面上却丝毫不显。吴侬语见她们站定,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,指着从一开始进来便不时抬头的丫头问道:“你们三人皆负责膳食?”

  小丫头眸子一动,开口道:“不曾,我们三人皆有其他活儿,只是还负责轮流去灶房拿饭。”

  吴侬语听罢,眉头一拧,又开口道:“为何近日皆拿一些荤腥重的饭食?”小丫头浑身一僵,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:“那日,那日三爷来时,说,说过不喜素菜,所以,我们。。。”

  吴侬语心里暗道,果然如此,面上却不动分毫,只指了指另一个丫头开口说道:“你来说。”

  小丫头一愣,想了想开口道:“姨娘可是不喜?是奴婢自作主张了,以为近年节了,总是丰盛些才好。”吴侬语又打量了这丫头一会儿,暗自点了点头,奉顾谨言为主子自己不反对,可若只有顾谨言一个主子,这人便要不得了,还好有个识时务的。

  这般想着,就又冲最后一个丫头说道,“你说。”

  小丫头被吓得浑身一抖,磕磕巴巴的说道,“奴婢,奴婢,奴婢也是这般认为的。”吴侬语将茶盏往桌上一丢,轻笑道:“奥?”

  小丫头被这阵仗吓得一愣一愣的,良久才开口道:“是的,奴婢,奴婢也是刚刚那么的。”

  吴侬语听罢点了点头,开口道:“第一个说话的那丫头拿的饭菜我很不喜欢,我也不罚你,倒底你是三爷的人不是?自去管家那领罚吧。”

  小丫头一愣,便开口哭求,这去阿贵那还不如在这受罚,好歹能留条命不是,就算这位主也留不得,至少死的痛快些。吴侬语见状,揉了揉眉心,冲屋外的丫头们招了招手,便有人进来将她带了下去。

  吴侬语低头见剩下的两个丫头吓得脸色惨白,轻笑一声,问道: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”

  二人对视一眼,低头答道,“奴婢请姨娘赐名。”

  吴侬语闻言点了点头,指着两个丫头说道,“锦衾知晓寒,那你们以后便叫锦衾,晓寒吧。”锦衾,晓寒躬身道:“谢姨娘赐名。”吴侬语又伸手揉了揉眉心,自己本不喜给别人随意改名字,但今日这下马威不立,怕这听风苑便没有她吴侬语的立锥之地了。

  这般想着,吴侬语又开口道:“锦衾以后负责取膳食,晓寒嘛,便管着衣裳首饰吧。等会儿让杜鸢给你们各两块钱,就当今日吓着你们的补偿了吧。”二人皆道不敢,吴侬语也不说话,挥挥手便让他们下去了。

  二人刚走,杜鸢便说道:“小姐干嘛给她们脸面,打发了就是。”吴侬语笑了笑,却不开口。

  芍药见状,笑着开口道:“姨娘这番倒是极好的。锦衾聪明,晓寒胆小,最最适合这两个位置不过了。”杜鸢皱着眉头想了想,却还是未果,只的开口道:“这听风苑伶俐人多了去,何苦就得用她们两个。”

  吴侬语心里暗叹一声,这丫头比起芍药来,还差得远呢。吴侬语想了想,还是开口提点道:“我们现在在哪?”

  杜鸢一愣,眼底一丝了然闪过,这是顾府,这两个丫头说倒底还是顾谨言的人,不看僧面看佛面,今日这一闹已是下策,人却是赶不得了。不过这两个丫头以后,怕也不敢再有些什么不聪明的想法,这般想着,倒也无妨。

  吴侬语见杜鸢已懂,便也不再解释,只冲着芍药说道:“你去前院找阿贵吧,让他和三爷说一声。我想了想,还是和三爷提一句为好。”芍药躬身应是,便退了出去,直往前院去了。

  杜鸢瞧了瞧外面的日头,开口道:“小姐可要再用些别的?”

  不过是刚刚一番折腾,便早已过了饭点。吴侬语因上午吃了一个地瓜倒也不饿,便回道:“倒也不饿,索性晚上早些吃罢了。”杜鸢赶紧道:“那也用些点心垫垫才是,我瞧着今日送来的山药枣泥糕倒是不错。”

  吴侬语想了想,点了点头说道:“那就用些吧,再端杯牛乳来。我瞧着外头天儿不错,就将东西摆在院子里吧。”杜鸢自是应下不提。

  吴侬语这面过的滋润儿,却不知这阿贵瞧着被送来的小丫头愁掉了一把头发。想了想,还是开口道:“送去柴房里好生看着,等爷回来再说。”

  吃了几块点心,又看了会书,天边擦黑了。吴侬语今日用的晚饭早,不过刚吃完,顾谨言便从外面回来了。

  阿贵跟着顾谨言进了书房,接下脱下的大衣挂在架子上,躬身开口道:“今日吴姨娘那送来了个小丫头,说是办事不牢靠,惹了主子不喜。”顾谨言抿了一口热茶,开口道:“奥?”

  阿贵见状,便将中午发生之事一一道来。顾谨言听罢,嘴角一勾,眼底满是兴味儿,这丫头,胆子越来越大了!

  顾谨言想了想,慢悠悠的开口道:“既是惹了主子不喜,便处置了吧。”

  阿贵一愣,便赶紧应声答是,随即又开口说了吴侬语要出门的事,只是顺便将吴侬语要芍药打听赵念兰的事也一并提了。

  顾谨言眼底兴味更浓,开口道:“随她去,以后这种事便不用说了。”

  阿贵心思百转,还是忍不住开口道:“那怕是时日久了,吴姨娘。。。”顾谨言挥了挥手打断了他,开口道:“她若是连这般胆气和心思都没有,我不用她也罢。”

  阿贵嘴角动了动,欲言又止,我想说的是,我的主子嘞,这时日久了,您怕是就收不回心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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